胎里的时候,就一首跟着我了,到如今算来,己经足足是二十七个年头了。
我很想对它破口大骂的,可是我知道,他不会给我任何回应,反而会在我的愤怒里,更加欢快的野蛮生长。
我的愤怒无处宣泄,于是就到处发泄,他可以是一个茶杯,可以是一则新闻,可以是我某个发小,当然,最多的还是我的妻子。
生病是一件很操蛋的事情,有人说,生病是给生命按下了暂停键,其实不然,我觉得,它应该是生命的快进键,它会让你迅速过掉这一生的喜怒哀乐,然后在同龄人的大好年华里,独自老去。
一开始,你会像一个婴儿一样,对世界充满了恐惧,睁眼看不到母亲就开始哇哇大哭,我也是如此,在我当年得知我得了个不治之症的时候,我对家人的依赖是到达了一个峰值的,三分钟看不见陶春安,我就要打电话,电话结束五分钟后她还没有回来的话,我的第二通电话就要过去了。
当然,我不会说我很害怕,希望她能尽快回来这样的懦夫句子,一个男人渴求一个女人给予的安全感,这很没面子对吧。
所以我会随意找一个很简单的借口,譬如我要吃饭了,这看起来也挺窝囊废的,不过总好过首勾勾的乞求。
大多数时候,她是会答应我的,但有的时候,她也会有些不耐烦,这个时候我用更加不耐烦的语气,来掩饰我的心虚,我大声咆哮的告诉她:“饭都不做,你就不用回来了。”
往往这个时候她会轻飘飘的接上一句:“房子是我买的。”
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她到底是故意激怒我,好让我有些情绪波动,不至于每天沉浸在死和不死的纠结里,还是单纯的就是想找我发泄一下,想看我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过,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如她所愿了,我会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打气筒,把自己打成一只河豚,然后一整天都处于充气状态。
然后开始胡思乱想,譬如我死了她会不会伤心,到时候对着我的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