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连的狗子昨天死了,被他埋在松花湖畔一处湖滩上。
吕秀连也不想活了。
他细致地整理了房间,将那些尘封多年的酒瓶堆砌在电视墙下,构筑出一面新的背景墙。
这项工作耗时一天。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样女儿回来时,或许不会觉得房间太过凌乱。
女儿大学毕业至今己有六年,或许更久,他己不太确定。
至少五年来,他未曾收到过女儿的任何消息,她仿佛人间蒸发,生死未卜。
五年前,女儿来电说要封闭一段时间,从此,吕秀连也封闭了自己的世界。
那只陪伴了他十几年的狗,也是他与爱人共同收养的。
若不是他们,它或许会在那个人人不得出门的寒冷的冬日冻毙于街头。
然而,第二天,完成工作回到家中的,只有他孤身一人。
他走到父母的遗像前,细致的擦去了,尘封在上面数年的浮灰,“爸妈,儿子不孝。”
重重的三个响头之后走向浴室。
现在,他将衣物整齐叠放在浴室门口,转身躺在浴缸中,拿起手机给女儿发送了一条信息,这或许可以算作他的遗言:“笑笑,为自己好好活下去。
钥匙在奶箱里,银行卡在妈妈的包里。
然后将我放进妈妈的怀里。”
他将手机放好,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吐出一口烟圈,更像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随后,他将带有针头的输液管缓缓插入股动脉,这是他知道的无痛又快速的方式。
额,还是挺疼的。
渐渐地,他感到一丝困意,便闭上了双眼,不再注视那些血液的鲜红色。
他的爱人曾有一件同样鲜红的羽绒服,那是多年前在华山脚下的一家小店购得,仅花费了一百三十五元。
这辈子,他亏欠她太多,多少次他自问,这些年来为她付出了什么?
一时竟想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