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沈雪音便从恍惚的梦境中醒来。
梦里，百里珩的目光深沉如夜，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眼神中交织着陌生与熟悉，像是要将她看透，又像是根本无动于衷。
起身时，院中己传来顾长庚的声音，他似乎正在与客人交谈。
沈雪音整理好衣裳，缓步走到厅堂，刚踏入门槛，便看到了厅中落座的两个身影。
顾长庚依旧穿着朴素的灰袍，面容温和，但眉间多了一丝凝重；而另一边，百里珩一身玄衣，眉眼冷峻，气势逼人。
他的到来让这个平日安静的小院子，仿佛笼罩上一层无形的寒意。
“红霜，来见过百里大人。”
顾长庚目光一转，轻声招呼她。
沈雪音低头行礼，掩饰住内心的慌乱：“百里大人。”
百里珩并未回应，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那目光让她如芒在背，仿佛他己经洞悉了她所有的秘密。
“百里大人贵为朝中重臣，今日能屈尊寒舍，实在让顾某蓬荜生辉。”
顾长庚端起茶杯，语气平和，却隐隐透着探究。
“不过是路过。”
百里珩淡淡应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沈雪音。
顾长庚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份冷漠毫不在意。
他随手拂开身旁的账册：“顾某经商多年，倒也见过不少大人这样的风采。
大人今日赏光，不如听听红霜弹一曲？”
这话让沈雪音心中一凛。
顾长庚平日从不让她在客人面前表演，而今日却主动提出，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无妨，姑娘弹琴，我随意听听即可。”
百里珩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仿佛这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沈雪音无法拒绝，只能取出琴，坐在一旁调弦。
琴音响起，她指尖微颤，却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百里珩察觉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