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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请柬递到裴爷爷手里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他失望的准备。
没想到我的手上覆上了一只苍老的手,裴爷爷把请柬放在床边柜上,和蔼地看着我:「绾绾,你喜欢瑾之吗」
我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回答。
裴爷爷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我的手背:「这是好事啊,瑾之虽然个性古怪但有责任心,你和他在一起,爷爷放心了。」
「爷爷身体会赶快好起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什么婚礼」
裴宴之推开门,一脸不悦地看着我和裴爷爷。
病房里没人理他。
他走过来,脸色着实难看地看我:「绾绾,我都说过我不愿意娶你了,你为什么非要那么执着
「还跟我哥告状,你知不知道他打了我一顿,差点把我的腿打断。」
我牙疼地看了他一眼,又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他走路不畅的腿,刚想把桌上的请柬给他,裴爷爷握住我的手,目光如炬地看着裴宴之:「谁要嫁给你了现在就算你想娶,我也不会让绾绾嫁给你的。」
裴宴之的脸莫名黑了一瞬间,随即嗤笑一声,「最好是这样,那筝雪的工作可以还给她了吧。」
裴爷爷冷哼一声,答非所问地说:「你不是出家了吗又还俗了」
我看了一眼裴宴之头上戴的帽子,又看了看他哑口无言的样子。
看来是还俗了,或者说出家这事本来就是他拿捏家里和我的一种手段。
我笑着摇摇头,站起来跟裴爷爷告别,却被裴爷爷拉住手。
他跟裴宴之说:「你哥过段日子要结婚,你去给他当伴郎,我就让你那个心尖尖回去上班。」
裴宴之愣了一下,随即眼睛落到床边柜上扎眼的红色请帖上:「我哥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是哪家的千金」
说着他就要过来拿请柬,可在他指尖落到那张请柬上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的指尖顿了顿,随即毫不犹疑收回手接起电话。
病房既空旷又安静,以至于电话那头宋筝雪哭泣的声音格外清晰。
裴宴之下意识看了我一眼,随即一只手捂住手机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那个背影和那天晚上他搅浑整场家宴闹着要出家时一模一样。
义无反顾又毫不犹豫。
我垂着眼眸笑了笑,心里最后一丝枷锁也彻底烟消云散。
裴爷爷叹了一口气:「绾绾,那个混小子会后悔的。」
我给他掖了掖被子,轻声说:「可是,爷爷,我不会后悔的。」
佛不渡孽缘。
我和裴宴之十年的感情就是孽缘,既然是孽缘就应该永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