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
姜青梧蹲下身收拾碎片,余光瞥见对方皮鞋尖微微后撤半步。
这个充满防御性的小动作,与三年前急救人员拉她出变型车体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当心。
"深灰色手帕裹住她渗血的指尖时,姜青梧终于看清男人的面容。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新月形阴影,与诊疗室宣传册上的耳鼻喉科专家照片重叠——周晏礼,省立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
"需要打破伤风吗?
"周晏礼从急救包取出碘伏棉签,消毒动作比自动封口机还利落。
姜青梧注意到他白大褂第三颗纽扣有细微裂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反复刮擦过。
玻璃窗外的栾树忽然沙沙作响,悬挂的星形风铃奏出残缺的音阶。
姜青梧望着正在调试助听器的男人,鬼使神差地问:"医生也信星座占卜?
"周晏礼擦拭器械的手指顿了顿,不锈钢镊子映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诊疗床头的呼叫铃就在这时炸响,护士推门通报急诊会诊的间隙,姜青梧看见他迅速将某样东西塞进抽屉——半片枯萎的罗勒叶悬浮在密封袋里,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靛蓝色。
返回花房的路上,姜青梧反复摩挲着被包扎的食指。
周晏礼最后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像极了父亲当年站在校车门口回望的模样。
她打开冰柜取出柠檬酿,发现浸泡在蜂蜜中的籽粒竟自发排列成猎户座形状。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异常。
当夕阳第七次掠过玻璃星阵列,姜青梧在清洗雪克杯时发现了更惊人的事:所有柠檬籽都在向西北方向偏移,而那个方位对应的星座,正是周晏礼腕间疤痕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