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镜子里的鬼影，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能再拖了。
陈芳，你的戏，该落幕了！
周末，婆婆家。
我怀里揣着厚厚一沓打印好的铁证，机械地扒着饭，食不知味。
趁着婆婆、林阳，都在。
我将手机录音功能悄然开启。
就是现在！
我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
陈芳！
厚厚一叠纸被我狠狠拍在油腻的桌面上！
别他妈再演了！我都知道了！
婆婆夹菜的手僵在半空，筷子啪嗒掉在碗里。
她抬头，一脸被雷劈中的震惊和茫然。
你利用护士身份搞来的禁药！下在菜里！汤里！
我指着她的鼻子，手指因为激动剧烈颤抖，
你操控林阳跟我离婚！挑唆程菲跟我绝交！让丽娜姐把我当垃圾！这些——！
我用力戳着那叠纸，
药瓶照片！你的护士证！手册笔记！全是铁证！铁证如山！
婆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巨大的委屈和伤心猛地爆发出来，眼泪汹涌而出：晚晚…你…你在胡说什么疯话啊我是你妈啊！我怎么会害你们！那些药…那些药是…
够了！！
林阳腾地站起！
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
根本不等婆婆说完，他一把抓起桌上那叠我视若生命的铁证，
看也不看，双手抓住边缘撕得粉碎。
苏晚！你看看你自己！！
他双眼赤红，指着我的鼻子咆哮，
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满脑子都是这些恶毒下作的幻想！妈被你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必须离婚！
世界，在我眼前轰然倒塌。
啊——！！！
我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狠狠掀翻了眼前沉重的餐桌！
哗啦啦——！！！
碗碟、饭菜、汤汁、玻璃碎片......天崩地裂般砸在地上！
碎裂声、撞击声、尖叫声混成一团。
巨大的刺激让我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
我像根被抽掉骨头的面条，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狼藉的地板上。
意识像断线的风筝，迅速飘远。
最后的力气，只够从齿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孩子…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