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沈菱歌迷惘一瞬，颤声开口。
“长庚，轻点……”
这话一出，顾长庚宛如疯了一般，力道愈发加重，像是要将沈菱歌吞吃入腹。
直到天色渐明，沈菱歌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这次过后，沈菱歌高烧不退，烧得全身灼痛而麻木。
她只感觉自己陷入一个又一个噩梦中，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来了。
一双柔软温热的手将沈菱歌抱在怀中。
熟悉温柔的呼唤声传来：“菱歌，菱歌。”
沈菱歌呜咽着：“大嫂，是你吗大嫂？对不起，是我没用……”
崔莲生轻轻抚摸着沈菱歌的头：“不是的，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远处有婴儿哭声传来。
沈菱歌似有所感，哭着抬头看向崔莲生。
崔莲生悲伤而温柔的笑了：“菱歌，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这话说完，崔莲生一点点抽离，带走最后一丝暖意。
“大嫂，不要！”
沈菱歌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惊醒。
心中惶惶，不安至极感觉一波波侵袭而来。
沈菱歌慌忙起身下床，嘴里呢喃着：“顾长庚，顾长庚你答应过我的……”
刚冲出房门，两个宫女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沈菱歌眼眸猩红地冲过去，声音凄厉：“你们说什么？”
两个宫女被她这疯魔的样子吓到，竹筒倒豆子一般。
“皇后娘娘病重，需要未出生的胎儿做药引子。”
“陛下急得就将那崔氏肚里的孩子……剖出来了。”
沈菱歌如遭雷劈，不敢置信，跌跌撞撞跑向姚文淑所住的正殿。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沈菱歌心跳如擂鼓，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雪落在她单薄衣衫上，她却感觉不到冷。
跑到姚文淑宫门，她一眼便看见了宫门口满身是血的尸体。
那血蔓延到沈菱歌眼里，眼前世界都变得血红。
“不会的……大嫂……”
她明明昨天在梦里还见过大嫂的不是吗？
沈菱歌一步步走上前，跪倒在尸体前。
崔莲生原本已经隆起的腹部已经凹下去，血肉模糊。
梦中婴儿的哭声又一次响在沈菱歌耳边。
她昏昏然想起顾长庚答应她的话，又想起那两个宫人的话，荒谬的眩晕感传来。
沈菱歌伸手抱着那尸体，想要尖叫，想要痛哭，喉咙却似哑了一般！
只有眼泪汹涌而下。2
她发着抖，好像冷到骨髓了。
好冷……真的好冷……
顾长庚，你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承诺做到呢？！
良久，沈菱歌将自己的脸凑近大嫂早已冷成冰块一般的尸体，抵头相贴。
她一字一句，说得温柔：“大嫂，别怕，菱歌带你回家。”
雪，越来越大。
沈菱歌艰难地背着那尸体往外走。
一步一个血印，在纯白无暇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沿途宫人看见这惨烈场景，俱是被震慑，竟都不忍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