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走出别墅的时候，天色突然变得极阴。
乌云压低，树影摇晃。
「祁琛」
我试探开口，无人应声。
狂风霎时呼啸，似乎有万千个眼睛在看我。
我禁不住害怕，又叫了一声祁琛。
依旧无人应答。
慌乱间，我发现不远处确实有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树杈上的一只乌鸦。
乌鸦眼睛在黑暗里诡异泛红，此刻正在四处张望。
倏然，我和它的眼睛对上。
他沉默两秒，突然大叫起来，声音嘶哑难听，像是某种警报。
我这时才惊恐发现，周围那些刚才摇晃的根本不是树影，是缓慢聚集过来的人影！
这些「人」悄无声息靠近，眼神空洞皮肤苍白，像是某种无机质的怪物。
我撒腿就跑，气喘吁吁间似乎被什么东西故意绊了一下，狠狠摔在地上。
缓过神来这么撑着地一抬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天空本来应该是太阳的地方，此刻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眼睛。
该怎么形容这个盯着我的庞然大物
它眼白呈现灰蓝色，深色虹膜偶尔闪烁着电子的蓝紫色光亮。
此刻它眼球略一转动，就死死盯住了我。
这种强烈的被一种非人感注视的感觉，让我整个人定住了，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仓皇间，只听见几声枪响。
有人黑色的大衣下摆被风扬起，像一柄利刃般破开无限的恐惧，从街道的尽头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利落放倒好几个怪物，那些怪物中的几个在被他触碰后，倏然像牵引了发条，其他的也嘶吼着冲过去。
我担忧喊出声。
「祁琛！」
祁琛利落弯身夺过攻击，不知从怀里掏出什么摁了一下。
下一刻，那些怪物仿佛被摁下定格，再也不动了。
我呆滞看着祁琛走近，想再抬头看那个「眼睛」的时候，就被祁琛一把搂紧怀里。
眼前是熟悉的黑暗，鼻尖是他身上的气息夹杂些许血腥气。
黑暗里，我听见他低声开口，声音里满是愧疚。
「沈舒，不要看。」
话音顿了顿，他又说。
「抱歉，我来晚了。」
眼泪夺眶而出时，我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