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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笑。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知道霍雪柔所谓的“入殓”是在侮辱尸体，知道那些口红印、折断的胳膊都是故意的。
但他以为那是我爸妈，所以他纵容，他维护，他等着看我跪地求饶的样子。
却没想到，自己亲手把刀插进了亲爹妈的心口。
“只怪她吗？”我站在旁边，冷冷地开口，“杨名，你就没错？”
杨名的动作猛地停住，缓缓转过头，脸上的疯狂褪去，只剩下惊恐。
他指着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早就知道了？是你故意让我爸妈去送死的？！”
“我确实不知道你的阴谋。”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本来要坐那艘潜艇的，确实是我爸妈。”
“是你爸妈，觉得这种‘好事’不能便宜了外人，死气白赖抢了名额，还特意叮嘱我别告诉你。”
“所以杨名。”我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是你自己，亲手害死了你的父母。你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积压了这么多天的话，终于全部砸了出去。
杨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发出困兽般的哀嚎。
“霍雪柔！我杀了你！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像疯了一样扑向霍雪柔。
停尸间里，尖叫声、咒骂声、厮打声混在一起，刺耳极了。
可惜啊，太晚了。
他爸妈已经彻底化成了灰，连野狗都不屑再闻。
警察很快控制住了场面，把状若疯癫的杨名和哭得花容失色的霍雪柔一起带走。
我作为证人，也跟着去了警局做笔录。
录完笔录出来时，负责案子的警察告诉我：“杨名全招了。他知道你父母要坐潜艇，就跟霍雪柔抱怨，是霍雪柔提议动手脚，他前一天偷偷破坏了潜艇的线管。”
话音刚落，拘留室里就传来杨名撕心裂肺的吼声：“苏白！让苏白过来！我要见她！”
我被警察带过去时，他正扒着铁栏杆，脸上全是泪水和鼻涕，看起来狼狈又可笑。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看到我，眼泪流得更凶了，“我爸妈真的没了全是霍雪柔那个贱人害我的！是她把我拖下水的！”
“老婆，我早就该听你的，离她远点！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平静无波。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离婚了。‘老婆’这个称呼，麻烦你收回去。”
“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的眼睛瞬间红得像要滴血，整个人颓丧地靠在栏杆上，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嘶吼。
“苏白，你要在这个时候抛弃我？！”
“你做了我爸妈六年的儿媳！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他们尸骨未寒，你就急着跟我撇清关系？！”
我厌恶地皱了皱眉，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
这场婚姻，从他把霍雪柔的手镯戴在手上那一刻起，就该结束了。
我转身就走，脊背挺得笔直。
身后传来杨名歇斯底里的咆哮，还有铁栏杆被撞得哐当响的声音。
但我一步都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