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准备宣布结束的时候。
陈凡站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苏清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不是来提问的。”
陈凡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是来告诉你。”
他看着台上的苏清影，一字一句的说。
“你刚才弹的，是垃圾。”
一句话。
整个演奏厅，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
是冲天的愤怒。
“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苏清影！你懂不懂音乐！”
“保安呢！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那个白发苍苍的副院长，气的浑身发抖，他指着陈凡，怒斥道。
“无知的年轻人！你这是对艺术的亵渎！苏老师刚才的演奏，堪称完美！你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
陈凡根本没理会那些叫嚣的蝼蚁。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苏清影。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拙劣的模仿者。
“第三十四小节的颤音，你处理的太犹豫了，像一团没散开的棉花。”
“你的左手力度不够，根本撑不起那段渐强的气势。”
“最可笑的是你的踏板，乱用一气，让整个和弦都浑浊不堪。”
“你在弹琴的时候，在想什么？在想昨晚那条项链吗？”
陈凡每说一句，苏清影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她整个人摇摇欲坠，脸上血色尽失。
因为。
陈凡说的，全对。
而且，比她自己剖析的，还要精准，还要透彻。
那些地方，是她自己都觉得处理的不够好的地方。
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个副院长也愣住了。
他本来以为陈凡是来捣乱的。
可他说的这几个问题，太专业了。
专业到，连他这个老前辈，都觉得一针见血。
陈凡慢慢的，走上了舞台。
学生们想拦他，但都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给逼退了。
他走到了苏清影的面前。
走到了那架施坦威钢琴前。
“让开。”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苏清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陈凡就那么坐了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放在了琴键上。
他侧过头，看着已经失魂落魄的苏清影，笑了笑。
“看好了。”
“我只教一遍。”
“什么，才叫钢琴。”
话音落下。
他的手指，动了。
还是那首《钟》。
第一个音符响起。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如果说，苏清影弹奏的《钟》，是月光下清澈的溪流。
那陈凡弹奏的，就是s裂天穹的黑色雷霆！
那不是技巧。
那是神迹！
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和精准，狠狠的砸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副院长的眼镜，掉在了地上，他都浑然不觉。
他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整个人像一尊石雕。
他听了一辈子的钢琴。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钟》。
这不是人类能弹奏出来的音乐。
这是魔鬼在咆哮，是上帝在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