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然好像真的很生气。
我没什么感觉。
他现在生气，有什么意义。
我已经在地狱里熬了五年。
他只敢看一段视频五分钟。
我被人奸淫凌辱、碎骨剥皮、当作玩具虐待的时候，
他和王真燕约会、亲吻、你侬我侬、谈婚论嫁
弥补所有少年错过的遗憾。
屏幕坏了，定格在我摔倒台下血肉模糊的样子。
倒是和现在差不多。
霍昀然突然不嫌脏了，亲手抱起我。
去哪儿？
我被迫飘在他周围，过了会儿明白了。
是我家祖坟的方向。
去那儿干嘛？
李特助主动开车，现在站在他身后。
霍昀然不可置信：
“这不是杜家的祖坟吗？坟呢？”
李特助苦笑道：
“杜家的坟”
“霍总，五年前夫人说有新项目，已经平了，挖出来的都冲进马桶里了。”
霍昀然紧攥的手心里流出血来，怒吼：
“我同意了吗？！”
李特助叹息一声。
“那时问过，您没等问完就说，一切听王小姐的，务必让她顺心如意。”
霍昀然脸色扭曲，好似无限悔愧。
我尽力飘远了，试图寻找爸妈曾经的所在。
他们给了我牢固安全的家，
我却连最后一点安息都给不了他们。
霍昀然呼吸急促。
“贝贝，对！露露的猫！找到了吗？”
“她把这只猫宝贝的跟孩子似的”
霍昀然眼里透出癫狂，转头紧盯着李特助。
“贝贝早就死了。”
“霍总不记得了？五年前，王小姐说就是贝贝吓得她摔落楼梯，您才坚持和杜小姐离婚，并送她去了南美。”
李特助犹豫了一会儿，看看我情状凄惨的尸体，才说道：
“王小姐把贝贝炖了一锅肉，您还说很鲜美。”
霍昀然喘不上来气似的，紧紧攥住了领带，浑身水洗过一样。
“贝贝胆子最小了，只敢和露露亲近，看见其他人都会远远避开的。”
“它、它怎么会去吓谁？”
霍昀然浸透在悔恨痛苦之中，
我却仿佛看见了贝贝死前勉强挣扎的小小身影。
它明明身体健康，可以再活好多年。
却为了我被人早早勒死。
我保护不了贝贝，就像我保护不了祖坟。
霍昀然亲手挖坑将我的尸体埋葬。
他的脸上一片平静。
“露露，害你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
他好坚定地对新立起的墓碑发誓。
我无动于衷。
这五年的种种悲惨与苦痛，
拜谁所赐呢？
他要找谁报仇去？
就算报了，我能复活吗？
这五年折磨能消失吗？
我能回到曾经的幸福时光吗？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