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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惊蛰手里拿过那张字据，扔到李屠户面前。
“你自己念。”
李屠户颤抖着拿起那张纸，上面的字他都认识，但此刻却一个字都念不出来。
“念！”凤宸厉喝一声。
李屠户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念道：“若若日落之前，县令大人未至，云舒需需嫁与李屠户为妻”
他每念一个字，脸色就白一分。
念完之后，他整个人都虚脱了。
“很好。”凤宸点点头，“既然白纸黑字写着，本官也不能言而无信。”
他顿了顿，就在李屠户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时，他话锋一转。
“不过，本官的妻子，金枝玉叶，岂是五十两就能买的？”
“惊蛰。”
“属下在！”
“去他家，把那五十两黄金取来。”
不止李屠户，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屠户哭丧着脸：“大人，小人给的是五十两白银，不是黄金啊！”
白银和黄金，那可差了十倍！
“哦？是吗？”凤宸挑了挑眉，“那就是本官听错了。”
“既然如此，买卖不成，人你也别想要了。”
“至于你意图强抢朝廷命官家眷，按律，该当何罪？”
惊蛰立刻接口道：“回大人，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
流放三千里！
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李屠户吓得魂都没了，连连磕头：“大人饶命！我给！我给黄金！五十两黄金，我砸锅卖铁也给您凑齐！”
他现在只求能保住一条命。
“晚了。”凤宸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本官现在不想要了。”
“拖下去，按律处置。”
“是！”
两个官兵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李屠户拖了出去。
李屠户的哭喊求饶声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凤宸这雷厉风行的手段吓破了胆。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我娘身上。
我娘吓得一抖，直接瘫倒在地。
“你，为了五十两银子，卖自己的亲生女儿？”凤宸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我娘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你不是说，嫁过去有口饭吃，总比浸猪笼强吗？”
我冷冷地开口，重复着她之前对我说过的话。
我娘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凤宸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心疼。
他对惊蛰道：“这样的父母，不配为人父母。去衙门取断亲文书来，从此以后，她与这家人，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至于这五十两”凤宸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元宝，扔在我娘面前。
金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锭金子，不止五十两。就当是买断她生你养你的恩情。”
“从此，你们拿着钱，过你们的日子。我的人，我带走。”
他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剜我的心。
但也彻底斩断了我对这个家，对这对父母最后的一丝念想。
我娘看着地上的金元宝，眼睛里迸发出贪婪的光，一时间竟忘了害怕，伸手就想去拿。
但她的手还没碰到金子，就被凤宸一脚踩住。
“别急。”凤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钱可以给你，但有些账，还没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