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剧烈起伏的胸膛缓缓平复下来。
他长长地、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舒出了一口浊气。
继而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却无比感激地看向苏晚,
“不不打了谢谢谢谢你,大夫”
死寂之后,是瞬间爆发的、比刚才更加强烈的震撼!
“停了!真的停了!”
“我的天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先加重?”
张医生几乎是冲到病床前,激动得满脸通红,看着苏晚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探究,
“苏晚同志!这这就是中医里说的‘以毒攻毒’、‘正邪相争’吗?”
苏晚平静地收好银针,谦虚地点点头,
“可以这么理解。病灶顽固,需用猛药,方能一举破之。”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敢用看实习生的眼光看她。
那是一种对真正顶尖技术的、发自内心的敬畏和叹服。
苏晚安静地嘱咐护士后续的注意事项,自始至终,没有再瞟白薇薇一眼。
而白薇薇,正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脸上那恶毒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就凝固成了一副滑稽而扭曲的震惊。
白薇薇再也受不了,快步走出诊疗室,将诊疗室的门摔得震天响。
然而,这声响却没能惊动诊疗室里任何一个人。
所有医护人员都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张医生。
这位年过半百、经验丰富的老大夫,此刻看向苏晚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里面混杂着惊叹、敬畏,甚至还有一丝作为前辈被后浪超越的复杂情绪。
他几步走到苏晚面前,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尊重和探究,
“苏晚同志不,小苏大夫,刚才那手‘气冲病灶’,先破后立,我我只在一些古医书的残卷上见过描述,没想到今天能亲眼得见!你你这是师从哪位高人啊?”
他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神乎其技、几乎失传的针法?
苏晚只是浅浅一笑,想了想,谦逊地回答,
“家学渊源,加上自己喜欢瞎琢磨罢了,让张医生见笑了。”
一句“家学渊源”,轻描淡写地堵住了所有的追问,又给她的能力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王护士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苏晚的肩膀,眼里的欣赏和隐隐的后怕交织在一起,
“好样的!你这丫头,刚才真是快把我的心都吓停了!但你也是真有本事!从今天起,我看这卫生所里,谁还敢小瞧你!”
她这话意有所指,众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再也没有人敢把苏晚当成一个普通的实习生,或者靠关系进来的“顾总工家属”。
她是用无可辩驳的实力,为自己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其余的同事们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
“小苏大夫,你刚才捻针的手法太绝了,有空能教教我们吗?”
“是啊是啊,那个‘气冲病灶’的判断依据是什么啊?万一判断错了岂不是很危险?”
“你这针灸术,简直比我们所里所有大夫加起来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