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娘把随身背着的小布包脱下来，放在桌子上，又掏出装订好的本子和自制的“毛笔”。
“昨日我阿姐回到家，跟我说了一件事。”她故意卖关子，眼睛灵动狡黠。
这个样子的她，和当初在陈府宴会上见到的防备目光相差甚远。
其实如果没有机缘巧合，大抵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招惹这个小姑娘。
她和前世一样，经商赚钱，面上却少了许多愁苦，整个人神采飞扬。
“什么事？与我有关？”
杜静安微抬下巴，“那当然，若是无关我岂会放下成为全国首富的时间过来？”
语气还挺傲娇，有些可爱。
白暮雪目光专注而柔和，只看着这一个人。
“你不是说要攒点盘缠参加科举吗？”她一边说，一边翻开小本本，“我姐姐提议可以资助你，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
这人一身傲骨，若是白给他，大抵是不会收。
“我已经攒了些银钱”他委婉拒绝。
静娘鼓着腮帮子，“我们好歹也是朋友一场。你这么拒绝我是不是以后不想联系了？”
白暮雪愕然不已，记忆里的她不是这般性子。
她冷静、沉着，不会武功却十分坚韧，像是笔下塑造最完美的形象，但又缺少了灵动性。
“你默许了？”她的声音有些低落。
白暮雪下意识摇头，紧接着说：“只是我知道你赚钱不易。你想怎么约法三章？”
静娘把本子推给他，示意他来写，“我说你写。”
“我要你有钱之后还我钱，不能做老赖。”
对方一听这话，顿时哭笑不得。
自己什么时候在她印象里成了老赖？
“好。”他语气无奈，失笑的摇摇头，将这一条记下，复而抬头看她，“还有呢？”
“第二条我还没想好。”
这话让白暮雪又愣了一下，紧接着又说：“行，先空着，以后填。那第三条呢？”
“第二条都没想好第三条肯定也没想好。先空着呗。回头只要不违背道义，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得答应我。”
“好。”他还是应下，再问，“还有吗？”
杜静安抱臂环胸，“自然还有。你得加上这样一句——‘以上所述都是我白暮雪亲手所写，若有违背，前途尽毁，此后穷困潦倒’，还有落款时间。”
“前途尽毁？穷困潦倒？”白暮雪将这一句话复述一遍，随后笑了笑，听话的添上。
这是静娘认为最歹毒的下场，她这辈子绝对不能穷困潦倒。她可是要赚可多可多钱的人。
白暮雪写了两份，落款自己名字，静娘也签了字。然后才从包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
“里面有二百两，足够你进京赶考了。”
其实五十两就够了，但那太紧巴巴，反正给都给了，不如就多给点。
白暮雪想了想，拿了八十两，“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这些足够进京。”
杜静安抽出一张百两银票，“凑个整。”
拗不过她，只好应下。
“说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钱反正已经到位了。”
“赶上秋闱吧。还有时间。”
静娘点点头，“恰好过段时间我们也要进京。到时候看谁先到。”
“好。”
此事办妥静娘心里也舒坦，她把东西收拾好，“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走了，不耽搁你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