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你是？外面人的窃窃私语，程锦没有管。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趴在地上的钱诺身上，看着他像是疯了一样，把面饼往嘴里塞，连咀嚼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往喉咙里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钱诺。”她叫了一声，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钱诺！”程锦提高音量，钱诺塞面饼的动作顿了顿，但也只是一瞬，他继续疯狂的把面饼往喉咙里塞。钟以良见情况不对，赶紧让护士上来给钱诺打镇静剂。“等等，你们想干什么？”钱皓枫拦住护士，倒三角的眼睛里闪烁着阴狠：“我看你们谁敢动！”他让身后的人拦住护士，自己转身走到钱诺身边，蹲下身，一点点抠出他嘴里的东西。外面的人看到的画面是，他丝毫不嫌弃的把钱诺嘴里的东西挖出来，同时细声细语的安慰着。只有程锦这个方向，能够清楚的看到钱皓枫捏着钱诺脸颊的手有多么用力。钱诺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脸，在他手劲儿下，整张脸都扭曲着。他抠东西的时候，丝毫不顾及钱诺嘴上的伤口，动作粗鲁暴力，方便面的碎屑混杂着血液，沾染钱皓枫满手。他眼里闪过明晃晃的嫌恶。“够了！”程锦终于看不下去，她一把扯开钱皓枫，把钱诺拉到身后，低声吼道：“你还是不是个人！”“是不是个人？”钱皓枫拍拍手，“我当然是个人，但是我更想知道，你们医院到底是怎么对待我弟弟的，让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东西？掉在地上的面饼都要往嘴里塞，我弟弟在你们医院，到底遭受了多少非人的待遇！”他说的义正言辞，外面不了解情况的病人也跟着附和。“就是，这得饿成什么样儿，才能捡地上的东西吃啊。”“还有你看看他刚刚吃东西的动作，一看就不正常。”“太吓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钱诺刚刚的表现，吓到了大多数人。在那一瞬间，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只扑向食物的狗。在他们议论的时候，钱诺站在程锦身后，满嘴的鲜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眼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他记得这个背影，在他无数次夜里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能看到这个身影守在自己床边。“啊、啊......”钱诺张了张嘴，发出啊啊啊的声音。程锦听到声音回头，正对上钱诺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的手上还有残留的面饼碎渣和鲜血。“钱、钱诺。”他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程锦，满是鲜血的嘴唇一张一合，用尽全身力气吐出这两个字。钱诺。“是的，你是钱诺。”程锦一点一点清理掉他嘴边的残留物，盯着他的眼睛，重复着他的名字。程锦不知道情况已经好转很多的钱诺，为什么会再次对掉落在地上的食物有反应，她拿着纸巾，眉眼低垂，认真的擦着他手上的脏污。视线落到面饼碎屑上，程锦攥着纸巾的手一顿，在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她把沾满面饼碎屑的纸巾揣进了白大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