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时抿唇轻笑,附和,“是啊,你怕是第一个知道的。”
容鸢心里蹿过不祥的预感,回头看了眼陆仰止。
男人的眉峰亦是不着痕迹地沉了些许,慢条斯理地开腔,伟岸的身姿哪怕坐着,都给人带来难以抵挡的压迫力。
“什么事。”他问。
“我们已经找人算好了婚礼日期。”陆远菱道,“大师说按照你们的生辰八字,最近的好日子是下周四,再往后等,恐怕就要拖上两三个月了。所以我想了想,干脆就把日子定下来了。”
容鸢登时睁大了眼睛,“定下来了?”
男人闭了下眼,面容深沉,喜怒难辨。
庄清时期期艾艾地瞧着他,见他没反驳,心中一喜,“仰止,你没意见就好。”
“我有意见你们会参考吗?”男人不咸不淡地开口,轻嘲。
陆远菱脸上有点挂不住,“你怎么说话呢!”
“没怎么。”陆仰止凝眸望向远处的玻璃,透过百叶窗,隐约可以见到窗外的蓝天,可是倒映在他的眼瞳里,就是一片混沌得足以吞噬一切的邃黑。
“最近公司的事太多,下周可能来不及。”男人淡淡阐述,公事公办的语气,不含什么情绪,“五年都等得,两三个月,想来清时应当觉得无妨。”
庄清时有些怔然,低声道:“我当然觉得都好,可是……”
陆远菱不由分说地强势接过话:“我已经通知了媒体,请帖也都放出去了。”
这下连陆仰止一贯风平浪静的凤眸中也渗出了缕缕寒意,“先斩后奏?”
“对你就只有用这招了。”陆远菱敬谢不敏,“话我给你撂在这里,婚礼当天如果你不出现,后果自负。”
“清时,我们走。”
容鸢就这么愣愣地望着她们怎么来的又怎么离开。
再一回头,男人的脸色沉峻,难看到了极点。
她一拍桌子,“你疯了吗?你当结婚是儿戏?她们让你娶谁你就娶谁?”
陆仰止难得犀利地望着她,眸光锐利如刀尖,“出去。”
“好,我们不说你结婚的事。”容鸢深吸一口气,“先说说陆氏子公司的事。”
她从包里取出文件,“为什么昨天我去了趟分部,收到了这个?”
陆仰止眉头一拧,“你去分部干什么。”
“你别管我去干什么。”容鸢气得发抖,“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男人伸手将文件袋里的东西取出来。
厚厚的一摞协议书。
他眸光一暗。
台头写着“公司股权转让书”几个大字。
甲乙双方分别签着两个名字:墨岚、陆仰止。
容鸢简直无法想象她昨天到了分部被人轰出来时的场面。
后来前台负责人也是用这种态度甩给了她一份复印件。
她看清合同的条约后,只觉得怒气从心底爆出来,像火山爆发那般,压都压不住。
“陆氏子公司不过就是被烧了个楼而已!又不是死得彻彻底底,只要随便在市中心哪里盘下个楼,再过两年一样能起死回生!”
“陆仰止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以一块钱的价格把它转让给墨岚那个混蛋?”
男人握着文件的手间出现道道青筋。
可脸上依旧平静,“我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我做事需要交代给你?”
“陆仰止,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