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了刚才的暴怒，却字字诛心。
“许素心，你真是贱得可以。”
这句话，狠狠钻进了她的心脏，再用力地搅了搅。
她猛地抬起头，想解释，想说不是这样的，想说她只是为了絮絮。
可对上他那双满是嫌恶和鄙夷的眼睛，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他眼里，她已经脏透了。
任何解释，都只会显得更加可笑。
沈柏川没再多看她一眼。
他转身，重新按了电梯。
这一次，电梯门很快开了。
他走了进去，没有回头。
金属门缓缓合上，倒映出她穿着那件可笑的黑色蕾丝睡衣，孤零零地站在走廊里的狼狈身影。
许素心靠着墙，一点点滑坐在地。
屈辱和绝望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就在这时，被她丢在一旁的手机，又一次疯狂地响了起来。
还是程和润。
她麻木地伸出手，划开了接听键。
“你他妈敢挂我电话？！”
程和润的咆哮声从听筒里炸开。
“事情办砸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许素心，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三天！你要是再搞不定沈柏川，你就等着给你的宝贝女儿准备后事吧！”
程和润的咆哮还在继续，许素心却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她靠着走廊冰冷的墙壁，脑子里只剩下沈柏川最后那个嫌恶的表情。
那个表情，比程和润所有的辱骂加起来，更让她喘不过气。
“喂？许素心？你他妈死哪去了？说话！”
手机里，程和润还在不耐烦地催促。
许素心忽然就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
她扶着墙，慢慢地站直了身体，重新把手机贴回耳边。
“程和润，你听着。”
她的动静很轻，却让电话那头的叫嚣停了下来。
“絮絮的医药费，我会想办法。你想拉的投资，我也会去谈。”
“但是，你要是再敢拿絮絮威胁我，这笔合作，我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帮你去谈一个字。”
“你”
“你可以试试看。”许素心打断他，“看看我敢不敢。”
电话那头沉默了。
程和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了解许素心，这个女人平时再怎么逆来顺受，一旦牵扯到她女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好，好，你厉害！”程和润的嗓音弱了下去，色厉内荏地丢下一句，“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电话被挂断了。
许素心手臂一软，手机从手里滑落，摔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
刚才那点强撑起来的力气，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
她很清楚，自己刚才只是在赌，赌程和润不敢真的对絮絮做什么。
可她也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程和润的对手。
那个男人没有底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不能再指望程和润了。
唯一的希望，只剩下沈柏川。
许素心弯腰捡起手机，走回空无一人的公寓。
她坐在沙发上，在黑暗里坐了很久很久，才点开屏幕，找到那个号码。
她打了一行字，又删掉。
再打，再删。
最后，屏幕上只剩下简短的一句话。
【对不起。】
她点了发送，然后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沙发上。